当兵回来那年,妈妈尊重了我回农场的选择,并在盛夏,坚持陪我回去。途中在淮阴一个小镇上转车,下车时妈妈大包小包担在背上、搭在胳膊上,我争抢拿行李箱时,头重重的撞到座位上方的行李架,妈妈急忙放下重物,给我揉起来,并且小声念叨着那熟悉儿歌“不怕不怕,摸摸毛,没吓着,摸摸耳,吓不一会儿”,我推开妈妈的手,“没事,不疼”,躲开关切的目光,心里异常复杂。十四岁外出求学,凡事自己拿主意,没有恐惧和依赖,人生倒也顺畅,只是学会坚强的时候,也淡忘了关爱,少了温柔。此时母亲那流水似的抚摸,触动了心底柔软的一角,有些甜蜜也有些酸楚。
今年,妈妈去北京探亲,打来电话便滔滔不绝地向我汇报每天的见闻感受,从长城到故宫,从坐船到昆明湖到夜游鸟巢、水立方,还不时的提到“你老叔花了不少钱,住店,吃饭,游景点”。我突然鼻子一酸,以前早说过要带他们出去看看,只是要么工作忙没时间,要么朋友小聚,顾自己快乐,一推再推。电话讲了十分钟,妈妈仍然很兴奋,原来那些“旅游就是花钱买罪受”的话是体谅我罢了。
爱与被爱,现在想来都是简单却应被珍视的幸福,想到了就赶快行动吧。